春葬

大型嘟嘟嘟组内互吹

脂粉芙蓉

主题/市拟–西安

文/阿柴 @麓鸣°

想不出题目,没耐心写完....好烦长篇幅啊!暴躁!暴跳如雷!随便结尾!稀烂!






那是我第一次见一个男人,身上竟瞧不出半点乐活。他手上带着扳指,面上一副金丝镜,仅凭直觉我就知道他这人价值连城。

我小跑起来跟上他,说大哥,需要服务吗,特殊的那种。

他站住脚,我险些撞在他脊梁上。这时候他回身过来看我,错愕的张开嘴,我注意到他淡色的唇和月白的门齿,这让我有点想踮起脚亲亲他。而他褪下他的扳指,牵过我的手放进我掌心,清婉地笑起来——他笑得太美丽,不输于我那花枝招展的头牌妈妈,又静雅得紧,所以我要描述女人一般说他清婉。

他说这扳指你拿去,怎得都能换上百二十两,别作践自己了。

唉,果真是个名门大户家偷溜出来的公子哥儿,不知这街头巷尾人心难测。我一个穿着粗布旧衣的姑娘,收这个拿去当,肯定要落个杀人灭口的下场。所以我把扳指给他戴回去,偷捏了捏他冰凉的指尖,挲了挲他珠润的指甲盖儿。他颤一下,拍拍我脑袋,我扬起脸来朝他笑一笑,期望他颊上晕出红。

我知道是我们妓楼这辈儿最漂亮的丫头,妈妈说我的落红是要换千金的。我希望他能买下我,或者第一个跟我睡觉。他吸引我,只一眼我就想要死在他怀里,因为他身旁缭绕着,像是我葬母亲的坟岗一样的味道。

可他没有,我这见识过万般丑恶的眸子在他眼中瞧不出波澜。他只是皱眉,开口拒我于千里之外,说不好意思,小姐,我不需要。我还拉着他的手,握着他食指上突出的关节。我告诉他我不脏,我是个小妓女没错,可我清清白白,还没有跟人睡过觉。

我说我不想被卖掉,给那些老东西,或者绿眼神的鬼。我只是想保留一个美好的幻想,我想嫁一个皇子般的男人,给他生个宝宝,等梦醒了就继续接客,做一棵摇钱树。

我不知道他什么表情,因为我低下头去,放开他的指头,用手背抹眼泪,用手掌按住眼睛,想要堵住热滚滚的泪水。我能嗅到手上属于那个男人的清冽的味道。

最后的结果是,安先生牵着我,在镇子里乱晃。他说他叫常安,叫我随意称呼,于是我叫他安先生。每当我如此称呼他的时候,他灰色的眼就流转一下——所以我清楚,他是喜欢我这么叫的。

安先生给我买荷包,坠子,钗子,还有糖糕。我装作不经意地去挽他手臂,他应是不在意,只是换了只手拎油纸包的点心。我左胸下面的器官蹦个不停,我悄悄用余光瞟安先生的下巴,期望被他逮个正着,又期望能这样偷看他一直到这条街的尽头。

他一直送我去了妓楼,妈妈瞧见他连眼都直了,这使我稍稍有些莫名的不快,于是我搂安先生的胳膊更紧些,恨不得连脑袋都要扎进他臂弯里。

出乎我意料的,他要用那颗扳指赎了我,且向来盯我盯得死紧的妈妈竟支吾着,用我从未见识过的低姿态退回扳指,直说这小姑娘您要是瞧着喜欢,那就送给您吧。

我似乎成为了货品,可我高兴,我想我是不是就要和安先生睡觉了?我是不是能被他的薄的唇亲吻,是不是能把脑袋揣进他怀里?

他是不是要爱我了?

离开这容我十几年的脂粉地,我问安先生,说先生,你现在是不是就要和我睡觉了?他不说话,往我嘴里塞一颗剥了糖纸的果味硬糖,我咂咂嘴,是荔枝味。

先前我猜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似乎没错,可又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安先生住的宅子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仅一间客房好似都要大过妓楼的正厅。他把吃食玩物放在客房里的红木桌上,哄我上床去,将就着睡一夜。

我当然是乖顺地照做了,我故意在他面前解衣,安先生偏过头不看我,可我想他应该是脸红了的。等我安安分分缩进被褥间,安先生听着没了响动,回头来给我掖了掖背角,熄了床头灯准备离开。

“安先生?”
“怎么?”

“你为什么要买下我?”
“你毕竟是个小姑娘,那地方你不该待。”

“那我若不是小姑娘呢?先生会不会同我睡觉?”

“我喜欢先生,像是喜欢母亲一样,我母亲想要和父亲葬在一起,可我没找见他,只好把母亲先留在西郊外那片林里。”

“我能不能和先生葬在一起?”

安先生不说话,但我听到他一声叹息,他在黑暗里驻足许久,返回我床头,我感觉到他冰凉的唇落在我眉间。

可我明白我不能和先生葬在一起。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我早就成了个干瘪的小老太婆,而安先生仍是我第一眼瞧见他时那副模样——沉静的,不活泛,可偏偏引得人转不开视线,心脏怦怦跳。

唉,我终归算是个妓女,我清楚是没福分和安先生葬在一起的。

安先生是株不老长青碧芙蓉,生而绝艳且端庄。于他,非分之想甚为多,非分之想皆散云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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