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葬

大型嘟嘟嘟组内互吹

半人羊在荆棘崖

主题:原创人物
文/女口里予 @女口里予

在餐后的短暂游荡时,我在禁闭室的拐角处看到了一双一瘸一拐走着的蹄子,我的确看清了,那是一双被细腻的白毛覆盖着的羊蹄,我猜测着是不是恶魔,因为我刚刚正打算跟它做个交易,我追随着急促的蹄声和素色的裙摆跑过去,发现那不是恶魔,她正坐在地上啃指甲,身后的奇异的光把整面墙都浸染成了暖色,我蹲下去试图把她的手从嘴前掰开,想让她告诉我怎样逃出去,她身上的一切都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我是说,一个纯白的灵魂,一只半人半羊的精灵,怎么会在一个疯人院里?也许是麻醉剂还没有失去作用,手指仍塞在她嘴里,我无力地往后坐下,她开始盯着我咧嘴笑着,透明的唾液沾湿了袖口,我开始觉得这个稚嫩的灵魂不该属于这个少女的躯壳,但又不知道该安放到何处,我想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能安置不可多得的纯洁了。
我们的分别是被护工扯着手臂拖回各自的隔间里去,我担心她会不会被狠狠地扔到水泥地上,那大概要十三天才变得不会很疼,夜晚失眠的原因也不再是耳边的尖叫和辛辣的痛感,我开始为她担心受怕,毕竟日常的藤鞭和拳头都令我招架不住,更何况是一个半人半羊的少女,她还要承担着恐惧和厌恶带来的恶意,那双瘦弱的蹄子又能撑到什么时候?于是我每天在回荡在脑子里她凄厉的哭声中迎来黎明。
我想再见到她,所以我在午餐时多拿了两块饼干,如愿地被丢进了禁闭室,正好她也在那儿,我开始自顾自地说起话来,她倒也不吵不闹,就依偎着我的肩膀听着,我在她的蹄子上用缎带系上好看的蝴蝶结,她却慌乱地扯掉还离我坐得好远,我嗔怪她什么都不懂,也明知所谓缎带也不过是裙边的破布条罢了。
最终她还是挪到了我旁边坐下,我心里有些许得意,我想她是喜欢我的,但不会像我喜欢她那样多,我开始为自己在疯人院产生这样的情愫感到可笑,又为自己获得了如此珍宝感到庆幸,我正要亲吻她,却看见煞卡向我缓步走来,那个优雅的女人又来了,她甚至已经展开了黑色翅膀,捧起我僵硬的脸问:“你这次真的准备好了吗?”我尖叫着推开这个满脸怜悯的女人,趁着禁闭时间的结束,拉着她逃走了,我们穿过修女的愤怒的吼叫和护工粗壮的手臂,途经正在向恶魔祷告的老汉斯时,从他口袋里顺了一只香烟塞给了刚接受完体罚的苏西,无视了死亡通道里渐渐逼近的畸形身躯,直到冲出大厅,我才开始畅快地大笑,跟她谈论着这一切是如何的不可思议,而她仅仅只是在微笑着看着我,眼里流过一丝不忍,我疑惑地抓着她的手问她:
“你真的在这儿吗?”
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在荆棘崖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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