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葬

大型嘟嘟嘟组内互吹

今夜

主题:MAD HEAD LOVE - 米津玄师

文/Crane  @Crane.

他向着水面投下一块乳酪面包,但我想着在黑夜里,这种墨水一般平滑的湖面是看不出来鱼的,即使有飞鸟,也只能看见一掠而过的剪影。但他凝视着湖水,将手里的面包撕成一条一条,投入一片黑暗的镜子的水里,表情哀伤得像是在撕一封绝笔。黑暗里传来鱼浮上水面又翻下去的噗通声,我在路灯明亮如一轮圆月里的影子里看见蜉蝣翅膀的残影和鱼尾扑出的波纹。

“回去吧。”他说。面包被撕尽了,他把沾着奶油的塑料袋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我懊恼又悔恨地知道我搞砸了,或许是这一次,或许是很久之前,也许是一句错误的话,也许是一个粗鲁的动作,也许是一个误会。我没有戴耳机出来,因为父母教导我和人说话时带着耳机十分冒犯,可是在回去的路上他把耳机掏出来了,乱七八糟纠成一团,我走在他旁边,他耐心地借着走过的路灯整理着,我想让他的耳机结在一起,最好像块陈年的口香糖一样同仇敌忾,但最后他还是整理出来了,两个耳机一条主线,最基本的苹果附带款。在他戴上耳机的那一刻我在路口向他挥别,他挥手的样子软得就像没有骨头一样,柔软又犹疑。

我进门的时候家里是黑的。当然是黑的,没有人会等我。我倚在门口把沾了泥点的凉鞋蹬开,感到胃缠成一团,爆米花、汽水糖、冒着红油的烧烤,所有甜蜜肥美的东西在我的胃里相互温存,黏成令人作呕的雏形,所有的酸味都化成了苦,所有的甜都开始腐烂,我吃下去的薄荷糖把我的眼泪冻住了,一切我爱的都在那所有善物变恶的那一刻化作了被我憎恨的,我穿过燃烧殆尽的香薰的残雾,直直掉到床上,僵硬得就像死过一次。

这并不是原定好的呀!我向虚空中的神明呼喊着,我难道没有努力吗,我努力得快要坚持不住了,谁来告诉我我错在哪了呢!

我脑中依旧不时闪出那个被他喂食的湖泊的样子,霓虹灯白炽灯闪烁的碎金沿着湖的那一边勾出一圈漂亮的华冕,我听说那个湖有红嘴的黑天鹅,会在深夜时将喙埋进羽毛里睡觉。我抱住被子,把头埋进被子里,可我睡不着,被褥的潮气令人生厌,我划开手机屏幕,显示消息为零,时间是十一点十三分,明日温差二十二度注意适时增减衣物,可如果这些如果不是他来告诉我就全无意义,我不需要额外的爱,我只要那一个人的就够了,我并不贪心,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满足我吗,心和胃不一样,是不可以通过暴饮暴食填满的,那要怎样才能获得幸福呢?我入睡前最后一次划亮了手机屏幕,他还是没有来消息,但是发了一条动态。我发誓我会恨他,就今晚。

如果明天他没有和我道早安,那就再加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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